• 吹长号的老人

我们的瑞士之旅首先造访了如雷贯耳的几大都市——苏黎世、伯尔尼、日内瓦、洛桑等，而后又领略了欧洲第一高峰——少女峰的奇崛及冰川3000的冷俊。但总觉得还不过瘾，总觉得作为一个内陆山区小国，还应该有更“瑞士”一点的本土景观呈现给不远万里而来的各国观光客们。

正在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旅游大巴悠然驶进阿尔卑斯山脉的前山。仿佛是魔杖一挥，周围的景色簇然变成点染着蓝天白云、红花绿草、牛羊悠闲、湖水澄澈的水墨丹青世界。一位伟人的词作再贴切不过地描摹出此时的山区秋景：“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竟自由。”在团友们一片欢呼雀跃和相机快门疯狂的按动声中，大巴驶入格律耶尔(Gruyere)小镇。

这是一个风光旖旎、民风淳朴、童话般的山区小镇。村口，好几拨各国各地游客在慢品咖啡，享受着秋日午后慵懒的阳光; 一位当地老人动情地吹奏一支两米多长的独角号，用悠扬古朴的乐声欢迎四方游客的到访。一栋栋哥特式民居雕梁画栋，五彩缤纷，其颜其色像极了我国青藏高原地区寺庙民居的构思着墨。空气中弥漫着奶酪的清香，仿佛在提醒游客这里是瑞士著名的奶酪产地。

• 远眺格律耶尔城堡

寻一个咖啡吧的座位小憩，与邻座的一位瑞士游客攀谈起来。这位老兄叫Freric，他说他家就在4公里外的另一个小镇，但还是经常来此休闲观景，享受时光。每次早来晚归，喝杯咖啡晒晒太阳足矣。“4公里外的小镇风光应与此地差不多啊，为何还要如此奔波？”笔者禁不住追问。“这里是典型的瑞士风光，它处难以企及”，Freric娓娓道来。“格律耶尔小镇具有观赏阿尔卑斯前山风景的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夏天，这里繁花似锦、绿草如茵，加之气候宜人，是人们消暑度夏的好去处; 冬天，这里白雪皑皑、山高坡陡，又成为各路滑雪好手的最爱。因此，每年有200万国内外游客光顾此镇。”

Freric的话很快得到证实。当笔者继续游览，登上小镇的制高点——格律耶尔城堡的观景平台时，不禁为眼前的景色震撼。俯瞰，阡陌纵横，大片大片翠绿工整的田野被划分成为田字格形状，铺展在眼底。远眺，湖泊与森林相拥，无数或高或矮的建筑渐次淹没在阿尔卑斯山脉的雾霭中。那气势、那舒爽，能不让游客销魂？

• 堡顶下的阡陌

格律耶尔小镇不仅拥有瑞士最为典型的秀美瑰丽的山川风光，还因其悠久的历史和传奇成为瑞士最著名的文化古迹之一。

小镇的历史主要依托格律耶尔（Gruyere）城堡展开。Gruyere一词源自传说中的仙鹤，以仙鹤托名的城堡位于小镇最深处，原是一座贵族官邸，在瑞士法语地区久负盛名，从11到16世纪，曾有19位伯爵在此居住。1554年，格律耶尔末代伯爵Michel因财政困难宣告破产，城堡被官方拥有，1555—1789年，这里是佛里堡州驻格律耶尔地区行政长官的官邸。1849年，城堡又被拍卖，成为日内瓦富商Bovy和Balland家族的夏季别墅。1938年，佛里堡州政府再度买下城堡并将其改建为博物馆，由一家基金会负责日常打理维护，供四方游客观览。

城堡的主体结构于13世纪末建成，秉承当时流行的法国萨瓦方块风格，后经历代主人不断改建完善，成为一座既适合于休闲居住又具备防御作战功能的平战一体的中世纪要塞式建筑。到19世纪，一群现代派画家从古堡的历史中汲取灵感，创作出许多相关绘画作品，又使威严的城堡平添了几分艺术气息。

漫步格律耶尔城堡，仿佛是流连在绵延8个世纪的建筑、历史和文化的百科全书中。你可以领略中世纪的建筑风格、家具陈设、军事装备和家族徽章，也可以欣赏几个世纪前各派艺术家们的雕塑绘画作品，还可以凭栏远眺，任思绪在历史和现实的时空交错中穿梭。如果你对园林艺术感兴趣，可以在二楼的露台上俯瞰后花园的园艺，小小的花园竟采用的标准的巴洛克式园林造型，其平衡、对称的图案与巴黎凡尔赛宫后花园的园林图案完全相仿，堪称微缩版的凡尔赛宫园林。能说四国语言，谙熟格律耶尔历史的导游小姐Anne告诉笔者，尽管山高路远、文化差异，每年还是有20万各国游客来此参观古堡，感受8个世纪的历史风云。

从城堡出来，夕阳西下，晚霞余晖铺满大地，给青黛色的阿尔卑斯山脉披上一件金色的外衣，使山区秋景更加妩媚妖娆。到小镇古色古香的酒吧坐下，点一杯当地自产的玫瑰酒细品。一种感觉突上心头，也许，格律耶尔小镇就像这玫瑰酒，虽不特别声名显赫，但其袅袅余香，沁人心脾，令人久久回味、难以忘怀………

（发表于2013年11月18日《环球时报》）